楽夜

【瑜昉】一万颗苹果 其九

一万颗苹果   其九

【你是水中的一朵云，我是你的大白鹅】

飞机飞抵苏黎世的时候夜风刚刚隐没在初晨的阳光里。黄景瑜下了飞机有点按耐不住他心里的那点小兴奋。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

“就这么开心？”刘铮从他背后探过头来。

“公费旅游谁不开心啊。”黄景瑜伸出舌头舔了舔虎牙说道。

“德行吧，因为啥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说完，刘铮又退到黄景瑜身后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作斗争去了。并不想在此刻在这异国他乡和这个仿佛二傻子的人走在一起好么。

黄景瑜也不理刘铮，他打开手机点开相册，屏幕上蹦出来几只大白鹅漂在水中的照片。

“铮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卢塞恩啊？”他转头问刘铮。

“咱们什么时候说去了？”刘铮把黄景瑜的包放在推车上反问道。

“嗯？”黄景瑜迅速的又瞅向旁边堆行李的小韩。小韩立刻站直迅速的打开行程本，然后对着黄景瑜拨浪鼓一般摇着头。

“老大，咱没说要去卢塞恩啊。表展是巴塞尔啊。老大……你……”

黄景瑜听了把手机贴在胸口，一副委屈的样子。

“走了，工作，巴塞尔。”刘铮幽幽地推着行李走过他身边，留下这凉凉的一句话，碎在风里。

接到表展的工作的时候黄景瑜听说是要去瑞士可是给他开心的不得了。这当然不是因为可以公费出国旅游，而是因为瑞士曾经是尹昉去过的地方。你说这恋爱中的鱼类吧大概，算了，没什么好吐槽的。

“老大，你都记下来了哈。”小韩合上行程本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黄景瑜敷衍地应了一声，打开手机相册，在一个名为“明亮的生活”的相册里扒拉出一张天鹅漂浮在湖面的照片。那是他彼时在尹昉的微博里看到的尹昉拍摄于瑞士卢塞恩的照片。他记得尹昉在瑞士做过艺术家驻留，而他的工作室就在卢塞恩的琉森湖旁边。他的尹老师曾经就是在那里看着雪山，坐着高山小火车穿越北欧，拍过一张又一张照片，做一个孤独的旅人。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想尹昉，他又有点吃味，那些年他的尹老师还没有遇到他，好像过得也不错。如果，要是能够早点遇到，就好了。

“尹老师，我要吃鹅！”黄景瑜啪唧把照片发给了尹昉，还跟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不一会儿尹昉的微信就回了过来。

“闹什么呢？（严肃脸）“

黄景瑜想了想自己也是真幼稚，就回道：“接下来要去瑞士出个差，昉昉别想我哈。“

过了一会儿一条微信蹦了出来：“你赶紧走吧，谁要想你。“

“尹老师你不疼我了，我难过了，我要离家出走。“黄景瑜撇了撇嘴，装作委屈的样子。

“那你敢回来我就踢你屁股。”

黄景瑜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小韩路过他身边，停下来关切地问道：“老大，你屁股被蚊子叮了？”

“滚一边儿去。”

黄景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巴塞尔了。虽然他偶尔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那也仅限于在开玩笑的时候。工作就是工作，认真工作的男人才是最帅的。表展的工作被排得很满，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接受采访，拍摄杂志。偶尔走在北欧城市的街头，看到远处的雪山和仿佛已经到了世界尽头的天空的时候，不免生出一丝的遗憾。

你独自做风中旅人的那些年，你走过的那些路，你看过的风景，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也随你千山万水走遍。想到这里黄景瑜摇摇头觉得自己矫情了。他的尹老师并不需要他陪着千山万水走遍。

“景瑜，明天咱们去卢塞恩。杂志改在那里拍。”刘铮走过黄景瑜的身边，幽幽地撂下一句话。

“嗯？啥玩意儿？！”黄景瑜如梦初醒，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敏感词汇。

他转头盯住小韩，就见小韩啄木鸟似的点头，一边重复道：“老大，卢塞恩，卢塞恩。”

黄景瑜听了嘴角不自觉的裂开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搂住刘铮说：“铮哥，我怎么这么爱你！”

刘铮嫌弃的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又嫌弃的说：“啥玩意儿，我烦你。”

“唉，成，烦我，烦我。”黄景瑜不住地又舔了舔虎牙。

他们连夜赶去了卢塞恩。清晨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近处的琉森湖和远处的雪山都仿佛从思念中走进了眼眸里。他来到了他曾经来过的地方，看着他曾经看过的风景，呼吸着他曾经呼吸过的空气。

“我不在巴塞尔「太阳」”

我在卢塞恩啊，我的太阳老师。

采访被安排在卢塞恩的湖边。黄景瑜拍了几组照片，趴在湖边的围栏上看着湖中的风景等下一个环节。

雪山之下的琉森湖仿佛一块儿墨玉，湖上漂浮着数量不少的天鹅，好像是珍珠落在玉盘上，荡起了涟漪，涟漪扩散到雪上脚下，扩散到天的尽头。

“这些天鹅，它们晚上在哪儿睡觉啊？就这么漂着么？”他不禁自言自语道。

而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问题早在多年前就有人给出了答案。那个风中旅人的艺术家，他也许也是趴在同样的围栏边，看着湖里的天鹅想象着它们夜晚睡觉的样子。而夜晚来临的时候他就安静的坐在湖边独自一个人看着天鹅睡觉的样子。

你见过天鹅睡觉的样子吗？它们睡觉的时候就这样漂浮在湖面上，像云一样，跟着水在飘。

而多年前在夜晚的湖边看天鹅看雪山看星空的尹昉也一定想不到，几年之后有一个人和自己陷入了同样的可爱的思考中。

他们都不知道，只有云知道。

TBC